十八年前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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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无数次远行。哪一次，你又记得最牢呢？

对于我来说，是十八年前第一次走出家乡哈尔滨，独立生活的那个夏天的晚上。

1999年6月，我25虚岁。一个从浙江打来的电话，改变了我后来的人生轨迹。电话那头通知我做好准备去余姚电台工作。

这个消息让我心潮澎湃，甚至热泪盈眶。因为这个坐在主持台前的梦，我做了太久太久了。

25岁，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城市，按理说当是娶妻生子的年纪，出趟远门真得掂量掂量，尤其是去那么远的南方，可能回来就难了。你若真的走出去，就得面对一切重新开始。25岁，我又似乎觉得，机会对我来说不太多了。老家没有平台给你施展，时间一长，你也许就随波逐流地放弃了。去或留，挣扎良久。然而对未来充满希冀的喜悦感早已充满了我的心，前路是坦途还是泥泞已全然不顾了��出发！买好离家出远门的车票，打好行囊，倔强地奔向我漫长的寻梦之旅！

还记得走的那个晚上，几乎很少喝酒的母亲，竟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我知道母亲是舍不得我走啊，她以为酒醉就会让自己麻木后或是忘掉一些东西或事忽略一些东西，她以为酒醉后一觉醒来我就会走远了，走远了也就不惦记不难受了。没想到在我临出门那一刻，她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偷偷流着眼泪目送我出门。她以为我没看见。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我说：“妈，您别这样。您这样，还让不让我走了！”妈抹了一把眼泪说:“走吧！”就这样，在家人的依依不舍中，在邻居朋友期许的眼神中，我出门了。

火车站广场上，我突然一阵眩晕，瘫坐在地上。好多年后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状况？是身体疲劳出现低血压？是故土难离情绪失控？还是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一种力量？太多的记不得了，只记得我被赶来送行的同学扶起时，心里默念的一句话“我早晚还会杀回来的！”

然而，我没有实现这个诺言，这一走就是十八年。十八年里，除了个别节假日回来看看，大部分时间我和我的家乡哈尔滨没什么交集。我如蒲公英般被风吹散，洋洋洒洒，不知去向，飘到哪里哪里便是家。无数次，在异乡的十字路口、在天桥上、在海边、在火车站，在飞机场......我都会不由自主面向东北方，抹着眼泪悄悄地说：“生我养我的家乡，你漂泊在外的孩子，真的很想你……”

人生有无数次远行，你最难忘的，又是哪一回呢？

To Be Voice｜野声菌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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