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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风华绝代,曾经的明星配音 苏秀:那些故事片演员

商业配音

作者:深度配音 · 2018-06-27 09:56:08

作者苏秀老师 李多多摄于年初二

本文写于2004年到2007年


舒绣文



绣文大姐和高博是最早来到翻译片组参加配音工作的,那是上海译制的第二部影片��《乡村女教师》(又名《桃李满天下》)。那时候我还没进翻译片组呢。他们才是地道的上海第一批配音演员。


舒绣文早在三十年代就进入了上海电影界,抗战时期,在重庆与白杨、张瑞芳、秦怡被称为影剧界的"四大名旦"。在著名影片《一江春水向东流》中扮演"抗战夫人"王丽珍,那一段与陶金一起跳的探戈特别脍炙人口。她也是解放后,电影界全国仅有的四名一级演员之一(另外三人是:赵丹、白杨和金焰)。她的头上罩满了光环,但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大演员做派。我们这些刚进入电影界的晚辈,也跟着高博、韩非"绣文儿长,绣文儿短"地叫她,她也不觉得我们没大没小,而且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地跟我们聊天,甚至跟我们讲她初恋的故事。后来我跟她一块配过《安娜�卡列尼娜》和《母亲》。她配母亲,韩非配儿子,我配儿子的女友。那是高尔基笔下一位革命的母亲,她在广场上演讲,激昂慷慨,号召大家起来反抗。我在录音棚中看她录音,感觉她并没有声嘶力竭地叫喊,可是全片鉴定的时候,却觉得她的感情特别到位,又有力度,让我领略了什么叫"举重若轻",也让我明白了,感情不到位,不能以喊叫代替激情。


其实,配音演员归根结底也是演员。演员需要解决的问题:理解人物、塑造人物、掌握人物的节奏,都是一样的。所以,很多好的电影演员,第一次参加配音,就能担任主角,像舒绣文、高博、卫禹平、孙道临以及后来的程之、林彬和中叔皇等人莫不如此。


我们在配《安娜�卡列尼娜》的时候,恰巧电台请她去广播一篇什么作品,拿了三十元稿费。她非常高兴地要拿这笔钱请大家去吃西餐。那时,电影局对门有一家叫"宝大"的西餐馆,每份大菜一元,包括一盆汤,一道菜和一些面包、果酱、奶油之类。而且,每天的主菜是不同的,有一天是"罐焖鸡",我们还特意选了那一天去的宝大。


吃过"宝大"之后,大家既觉得玩得非常开心,又觉得应该还请绣文一次。于是,说好了每人烧一个菜,到绣文家去聚餐。那天都有谁参加,吃些什么菜,我已经全不记得了,只记得下着很大的雨,我和邱岳峰是合乘一辆三轮车去的。


孙道临



他应该是来我们厂最多的,也是时间跨度最长的。从1950年的《列宁在1918》中的捷尔仁斯基;到1958年的《王子复仇记》中的哈姆雷特、《白痴》中的梅斯金公爵,再到1976年的《基督山伯爵》,差不多将近三十年。当然,他的王子是众人交口称赞的,而我则更喜欢他配的梅斯金公爵。他的梅斯金那么善良,那么单纯,道临的声音一点不华丽,一点不张扬,简直单纯得像个婴儿。我甚至觉得,这个角色天底下没人能比他配得更好了。


他在文革中担任译制导演的好莱坞影片《春闺泪痕》,我有幸被他选中配女主角伊丽莎白。那是一个与我以往所配的角色很不同的人物。她贤淑,温柔,她的丈夫在第一次大战中阵亡,那时她已怀孕,得到她的公司老板无微不至的照顾,后来嫁给了他,儿子也不知道父亲不是亲生的,一家人非常幸福。及至太平洋战争爆发,儿子要去参军,母亲由于曾经失去丈夫,坚决反对,父亲则是支持儿子的。这时,丈夫却领来了一位从国外回来的客人,这个残疾的中年人,就是伊丽莎白"阵亡"的丈夫。原来他一条腿残疾后,不愿连累妻子,竞谎称自己阵亡了。没想到,二十年后,又闯进了妻子的生活。伊丽莎白要与前夫相认,并希望儿子也与前夫父子相认,却被前夫断然拒绝了。他不愿破坏伊丽莎白现在的美满家庭,他说:儿子第一次失去父亲的时候,他还没生出来,不能让他再一次失去父亲。我配的角色一般都是个性很强的人物,很少有这种"缠绵悱恻,柔肠百转"的类型。感谢道临给我这样一个改变戏路的机会,可惜这部影片也没上演过。



我和曹雷都可以说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我们这两个音乐的门外汉,居然敢去染指音乐广播剧。她写了讲述"圆舞曲之王"约翰�施特劳斯生平的《播种欢乐的人》,又写了关于柴可夫斯基的故事《柴可夫斯基》。她自己要扮演其中的主要角色,于是请我去做导演。而我们竟然想到去邀请孙道临做男主角,他也竟然同意了。


不过,我们再大胆,音乐方面的事也不敢随便瞎写,因此一有问题便去请教音乐学院的谭冰若教授。那天,曹雷先到我家找我,再一起去谭先生家。她看见我书架下面放着一套金光闪闪的茶具,就问:你哪来的这么一套花里胡哨的东西?我说是广东的朋友送的。那时正是广东经济开始腾飞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与广东沾边为荣,讲话也操着一口广东腔。这使我们很反感,就把气撒在广东人身上了。我说广东人能有什么审美观点?不过是土包子发了洋财。她说就是嘛,好好的牙齿非要去镶个大金牙,带个金链子,像抽水马桶上的链子那么粗……


我家离谭先生家大约只有两三分钟的路,我们一路走一边还在编排广东人如何如何,一直到谭先生家还在说个没完。谭先生说:"你们俩客气点好不好?我就是广东人哪。"我们赶紧说:"你不算,你不算,其实好多广东人都不那样,我们说的那种广东人,不包括你们。" 好在谭先生是大人不见小人怪。那时,真不知天高地厚啊!


林彬



林彬比我大几个月,比赵慎之小几天,所以老赵一直用越剧里宝玉叫黛玉的腔调管她叫"林妹妹"。她是五十年代中期,开始来我们厂配音的。她台词好,声音好听,抢了我们好多主角戏。如:《生的权利》《第十二夜》《生活的一课》《第六纵队》等等。虽说如此,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从五十年代到文革,她几乎就是我们厂的人。配《罗马之战》的时候,我们一起加班,一起住,一起吃桃子,不分彼此。还记得配《罗马之战》时,陈叙一要求我做为女王要端庄、沉稳;曹雷要刀子嘴;林彬作为拜占庭皇后,老躺在睡榻上接见使节,让她用毛边嗓子说话。当年,我们配出来的人物色彩是各不相同的。可惜后来出的碟片中,大概缺失了中低音,我们之间不同的声音造型已然荡然无存了。


还记得,1976年有一部英国影片《铁道儿童》,其中的主角,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般来说,应该是刘广宁的戏,但是小刘不知为什么不在厂里。而那时丁建华刚来厂几个月,还没配过主要戏。因此,演员组就有两种意见,一是主张大胆启用小丁,认为尽管她没配过主要戏,但是从她配的一些群众角色中,可以看出她有很大潜力。另一种意见认为,这样做完全没有把握,是拿工作冒险。最后导演伍经纬采纳了第一种意见,决心启用小丁。为了确保影片质量,还委托林彬全程为小丁保驾。从对口型起,林彬就时刻和小丁在一起,帮她找口型,分析人物,帮她排戏,直到陪她进棚录音。


除了戏配得好,她还有一手烙饼的好手艺。我烙的饼,新鲜的还可以,第二天就变硬了。可她烙的饼,一直不会变硬,于是大家约好,几个女同胞一块到我家去,让她现场操作,好把她的绝活学来。我们一边看她做,一边听她讲,至今我都记得那些要领:什么温水和面:顺着一个方向擀:烙好一面再翻,不要反复翻……可我始终没学会,我烙的饼还是没她烙的好吃。


前年,上海影协为大家过生日,我问老赵"林彬去不去?"我说她去我就去。那天她说,她是为我来的。我说以后常通通电话吧,她说光通通电话怎么行,我们得聚一聚。可是,又差不多两年了,我们还一次都没有聚会过。转瞬间,大家都已届耄耋之年,想聚会一次也不那么方便了。


康泰



五十年代末期,杨沫的小说《青春之歌》曾经风靡一时,后来,听说小说要搬上银幕,大家除了对小说女主人公林道静将由谁来扮演特别关心外,其次,就是在猜测会由谁来扮演那个令女主人公一直倾心的革命青年卢嘉川了。谁将扮演这个英俊潇洒而又革命意志坚定的可爱人物呢?这份荣耀最终落在了上影演员康泰身上。《青春之歌》公映之后,扮演林道静的谢芳和扮演卢嘉川的康泰都在一夜之间大红大紫起来。接着他又和秦怡主演了《摩雅傣》。


康泰在文革时也曾多次来我们厂配音,在《战争和人》的二、三集中,我配伍代由纪子,他配由纪子情人青年军官拓植。在《罗马之战》中,他配一个歌特王国的枢密院大臣,后来的国王。他为人随和,毫无心计,脾气又好,哪怕跟他开很过头的玩笑,他也不会生气。


有一次,他到我家来玩,一进门看见我的厅里放着一架钢琴,立刻兴高采烈地说:"哦,你家有钢琴,我唱一个吧。"


我们演员组有些人,专门对康泰精心策划了一场恶作剧。我原以为是些坏小子干的,后来才知道,赵慎之才是主谋。因为康泰经常偷她抽屉里的糖,还特别得意。他们把夹心糖的夹心挖掉,把一小条肥皂塞进去,然后包好。等康泰在场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糖来撒满一桌子,让大家来抢,故意把那块特殊的糖留给康泰。康泰吃到最后说:"这块糖的味道怎么那么怪呀?!"没有人接他的茬,也没有人笑。他们这样欺负老实人,可真作孽呀!


刘琼



大约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看过刘琼主演的很多影片,别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部叫《两地相思》的影片,由刘琼和陈燕燕主演,好像是根据一部美国电影翻拍的。讲一对青年男女在轮船上偶然相遇,彼此一见钟情,相约某日某时在一处顶楼的阳台见面,也没有约定其他的联系方式。结果,男的先到,左等右等,女的始终没来。原来,姑娘见情人心切,在过马路时,抬头向顶楼张望,被车压断了腿,成了残疾。然而,没有等到意中人的男子,却终身未娶,直到多年后,偶然相逢,才得知真相。这个故事非常凄美,浪漫,正是少女们对爱情所憧憬的模式。因而也就特别喜欢上了刘琼。那时我根本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走进电影界,更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和刘琼一起配戏。


大约是1956年,有一部东德电影叫《危险的货物》。是请了刘琼来配男主角的,我在影片中配他的妻子。故事的内容我已经全忘光了,我们在剧中是什么身份的人物也不记得了。那时我很想告诉他,他是我少女时期的偶像。可当时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觉得我已经是翻译片的老演员了,还要帮助他对口型,怎么能像个追星族的小女生那样讲这么“小儿科”的事?!其实,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丫头。有一天很暖和,我说:“今天一点也不冷,你干嘛穿那么多?”他说:“你是小丫头,不晓得冷,我是老头子了,我怕冷啊。”


八十年代,有一天我站在永嘉路厂门口,看见一个人,穿了一身牛仔服,骑了一辆脚踏车,冲我招手。我想,“这是谁呀?”到了近处,我才看清是刘琼。他那时该有七十多了吧,那副样子可真不像个老头啊。


有一次孙道临说自己老了,我说:“你算什么老?人家刘琼穿一身牛仔,骑个脚踏车,远看还像个小伙子呢。”他说谁能跟他比,他是妖精。然而道临还在,刘琼却已不在了。


刘琼1934年进入电影界,在电影《大路》中扮演了角色。从此成了中国电影界的当红小生,并以扮演《国魂》中的文天祥,被誉为中国的“电影皇帝”。


上世纪50年代,刘琼与舒适等十人因参加共产党外围组织读书会,被港英当局押解出境,回到内地。可惜,当年由于极左思潮,片面的强调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使电影的题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几十年中他除了主演了《女篮五号》之外,就只在《海魂》和《牧马人》中扮演过次要的角色,对于一个如此富有才华的演员来说,实在是一种极大地浪费。当然,那时候也不单是刘琼,而是很多演员的共同命运,像一向以演技著称的我国一级演员舒绣文,解放后也只演过一部《火车女司机》,恐怕也没什么人记得。幸而,刘琼随后改行作了导演,他导演的《女驸马》使黄梅戏和严凤英一夜之间红遍了全国。本来,我在看舞台剧黄梅戏《天仙配》和《女驸马》时,更喜欢《天仙配》,可经过刘琼的导演处理,我就更喜欢《女驸马》了。他导演的《阿诗玛》也使杨丽坤成了全国影迷的最爱。曹雷在少年时代曾参加过他导演的《两个小足球队》,后来,曹雷都已经退休了,跟当年那些小足球队的同伴到他家去做客时,还被他称做“小家伙们”,还特意去买了奶油蛋糕请这些小家伙们吃。


陈述



早在上世纪50年代初,我就跟陈述一起做过上海市运动会的大会司仪。我不知道当时怎么会选中我,也许因为我那时是电影局乒乓球女队代表队成员吧。



上世纪50年代初苏秀和陈述一起做上海市运动会的大会司仪 左一苏秀,左二陈述


我在刚上中学时就开始打乒乓球了。解放初期乒乓球运动还没有像后来那么红火。尤其是女运动员的水平更加有限,所以我还是三级运动员呢,至今我还保留着那张等级证书。


陈述多次来我们厂配音,但是,好像从来没配过什么主要角色。可是,有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那就是他讲给我们听的“中式英语”了。


老上海很多警察局的头头都是外国人,还有一些外国人家里也要请中国保姆。而一些中国警察和保姆只会一些英语单词,根本不懂文法。比方说一个交通警察向他的上级报告,出了车祸,他说,“a car from east, a car from west, tow car kisskiss, glass bingpang”(每个字的意思:一辆车从东面来,一辆车从西面来,两辆车亲亲嘴,玻璃,乒乓)。还有的想说炮仗,说成“outside paper inside powder fire peng”(外面,纸,里面,粉,火,嘭)。


受了陈述的启发,陈叙一也想起了一个女保姆跟男雇主提的工作条件。她原意想说,我要吃在你这里,住在你这里。可她说成了“I eat you, I sleep you”(即:我吃你,我睡你)把男雇主吓了一跳,这样的保姆可不敢用。


于是大家纷纷学会了这样的英语,胡庆汉拎着两个热水瓶喊道:“open water 来了(公开,水)还有的把你的表妹说成“your watch sister(你的,钟表,姐妹)这样的英语不但中国人听不懂,英国人也是没有人能听懂的。


上官云珠



远在中学时代,我就知道上官云珠了。那时我看过她演的一个话剧,内容是根据德国作家席勒的名剧《阴谋与爱情》改编的。上官演剧中的女主角,其中有一场哭的戏,我至今都记得她是那样痛不欲生,一点也不像三四十年代那些女明星那样,一边哭一边还想着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好看,声音是不是好听。所以我从此就记住了上官的名字。


后来我又陆续看过她扮演的各种角色,如《一江春水向东流》中的阔太太、《乌鸦与麻雀》中的“亭子间嫂嫂”、《丽人行》中的被凌辱的女工……这些人物尽管也身份不同,性格各异。但是她们也还是上官所熟悉的身边的人物。特别令人震惊的是她扮演的《南岛风云》中的抗日军队里的护士长符若华,那么有革命军人气质,那么像个专业医护人员。她的表演使整个上影厂都思想混乱了。因为,自解放后,就有一种理论“没有生活,就不可能塑造出鲜活的人物”,那么上官既没去过老区,也没参加过抗日的军队,她怎么能把一个革命军人演的那么活灵活现呢?她岂不颠覆了“演员必须有生活的理论吗?我记得当时曾引起一片争论,好像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难于理解的。任何艺术创作都离不开想象,和借助别人的间接体验。上官虽然没有参加过抗日战争,没有做过护士长,但是她看过描写抗战的小说、电影。她可以从别人的生活中,汲取间接的营养,再加以演员的想象。当然对所扮演人物的生活,能有亲自的体验,可能感受得更深刻,更丰富。然而,人生不可能对任何事都能亲自去体验。比如,去年我们做《艺术人生》节目的时候,主持人朱军曾问我们:“如果配一个妓女或者情妇,怎么体验生活呢?不但我们不会为了配妓女去做妓女。也决不会为了配杀人犯去杀人。这个道理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上官不惟是个演技超群的演员,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他两次到我们厂来配戏,一次是来配一部叫《世界的心》的影片,另一次是来配苏联拍的《牛虻》,两次我都没能跟她同组,但是也同样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


有一天,卫禹平跟我说,“上官年轻时可真是个美女呀。我把这话告诉了她,她兴致勃勃地问:“谁说的?是男的说的,还是女的说的?我说:“是卫禹平说的。她一听就泄了气:“男的说的有什么稀奇,谁年轻的时候都好看。


也许,她的美貌,成就了她的演艺事业。但是,谁知道呢,也许,正由于她的美貌才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那句话吧。现在回想她一生扮演的角色,大多数都是苦命的:像《丽人行》中被日寇强暴后沦为妓女的女工,《舞台姐妹》中人老珠黄被老板抛弃的越剧名伶,最后上吊自杀的商水招,《早春二月》中的寡妇文嫂……我真怀疑她的薄命是与生俱来的。


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部分演员与来配音的故事片演员合影 摄于1955年
后排左起:刘琼、高正、毕克、周伯勋、董霖、关宏达、张捷、邱岳峰、杨文元、傅超武、程引、周起、富润生、潘康、程之
前排左起:胡庆汉、柯刚、姚念贻、张同凝、苏秀、陆英华、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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