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修水

声音的眼睛|第492期    点上方蓝字关注即免费订阅

作者 | 樊建军  改编 | 左旗  朗诵 | 窗外

编辑 | 杏花微雨ID：shengyindeyanjing

作者：樊健军，男，1970年生。在《当代》《山花》《散文》等30多家杂志发表小说、散文150余万字，出版散文集二部，有小说被《中年文学选刊》和《作品与争鸣》转载。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高研班。

朗诵：窗外，支离疏朗诵班学员，喜欢温馨自然的诵读，你听到我的声音，就走进了我的世界。

三月

画舫

一条名叫

修水的河

我，先是行走在三月的风里

行走在修水的岸边

我与这河只隔了一道浅浅的堤岸

软软的风

暖暖的阳光

很快就簇拥在指尖上

我把手伸出去

它就横亘在河流之上

但我很少这样做

我怕我一不留神

会伤着河流的眼睛

是的，河流是有眼睛的

它的眼睛

像镜子一样

明亮，洁净

看不到丝毫的阴霾

它的眼中

有着蓝蓝的天

洁白的云

飞鸟的掠影

静静的舟楫

一个站在堤岸上的人

不过是它睫毛上

一粒细小的尘埃

风一吹，就有可能落进它的眼里

因此，我走得很小心

我怕我会变成它眼中一粒尘土

我怕我会阻挡了这条河流的视线

与修水的缘

就像一本圣经

摊开在我的生命里

我无处躲避

也无法逃逸

就在三月

就在春风开始放肆的三月

我裹挟着一团火焰

走近了这条

名叫修水的河

走进了它的怀抱

站在画舫的甲板上

我同这河

仅仅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

它就在我的脚板底下

像一条血管汩汩流动

我携带着全部的感觉到来

我触摸到

它坚强有力的脉搏

我聆听到

它像海涛一样的心跳

我感觉到它的体温

还有它唇边

饱满的湿度

它是我的女人

一年一年在这里等我

那一刻

我对我自己说

我迟到了

我迟到了不只一个世纪

这些都是真实的

在我的前一生

就真实地存在着

甚至

沿着河岸寻找

我还能看到自己前生的脚印

我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在岸边的那幢小屋里

我同一个女人相爱过

同她生儿育女

同她白头到老

死后

又一同被埋葬在

修水的岸边

今天

坐在画舫之上

我看见她的背影

从水面慢慢消失

潜入到河床的底部

这时

我听到有歌声 在我背后响起

那是来自河流深处的歌声

记得那一天

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

我知道

那一刻

我已经

看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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