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海子｜晓莉 为你朗诵

作者：马东旭

 朗诵：晓    莉 

在听《归园田居》时，便想到了一个诗人叫海子。格调清新、自然，明澈。是羽泉唱的有着阳光男人的青涩和细腻。田居的日子，丰沛、朴素，有山有水，有炊烟的温暖与梦呓的快乐。我觉得海子应该是生活在这样贫穷、美丽而孤独的村庄。

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在高中读到的，很温暖也很明亮，他在编织一个童话世界，他要让自己浪漫起来，对未来充溢着激情。他试图一点点化颓废为神奇。后来读了《麦田上的光芒——海子诗传》才确信无疑，这是一篇绝望而颓败之极的文字，仿若他站在悬崖峭壁上，面对着万丈深渊时写下的孤绝的遗书。

他的文字里充满死亡、潮湿、窒息，他的伤口里有着挥霍不完的黑暗。读海子的诗，你就会沉沦下去，就像坠入一口没有底的枯井，无边无尽的黑暗，令人喘不过气来。而毋庸置疑他的才华，是一万把斧头的锋亮，照耀他遥远的家乡——查湾。可是海子回不去了。

安妮宝贝在写《三毛》时说：“然后在她死后，非得去搞清楚她爱的男人的真名字，她的学历，她的婚姻。这样的事情，感觉对死去的人都是一种不尊重”。在海子死后，出现了多种声音，我不想褒贬。我是喜爱他的文字，冷寂中的华美，海阔天空的绝望。有很深的感情在里面。

在小城的书店里找到《海子的诗》，印有海子的照片，要读懂他的生命就要进入他的每一个文字，以及文字里流淌的血液。照片上的海子有着稠密的胡须，黑黑的头发凌乱地掩着额头，眼睛很小，透着坚定。像是躺在沙滩上，有温暖的阳光打在脸上，冷冷的笑容。他望着高高的天空，空空的天空一无所有。第一首诗是《亚洲铜》，写的很苦，很悲壮。有一句是：我们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我把这句抄在了旧本子上，读得心惊肉跳。压卷之作是《春天，十个海子》，从中能够读出，自杀是他的惟一的归宿。他对俗世充满了窒息，倾心于死亡。对在苦难中浸泡的故乡，过分地垂怜。

海子活在自己的身体之外里。他想成为尼采，成为太阳。他无法辖制自己的才华，孤芳自赏。海子端坐在高高的云水之上，可是他不能淡然，平静下来，他不能让自己的时间慢下来。他是脆弱的，在有限里耗尽了自己的光芒。如果海子还活着，我建议他听一下百家讲坛里曾仕强教授解读的《易经》以免走上偏执。

一个贫穷的人是孤独的，一个贫穷的写诗的人更是孤独的。没有谁给他拥抱与些许的慰藉，他只能在文字里取暖，让自己的头颅高高的扬起。而张楚唱的那首《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一直痴缠在脑海，无法退去。海子是孤独的，但他的诗篇是金色的葵花，荣耀着他的生命和村庄。

我写过一首纪念海子的小诗，刊在了《台湾诗学》2010年的第3期。题目是《遇见海子》，诗是这样写的：

面朝大海

想到一个自杀的人

从镜框里跳出

像天上掉下的石头

时间错位，地点错位

他在干净的沙滩上以梦为马、饮酒，写诗 

逢人讨论麦子的成长、风的方向

糊涂的四姐妹

众生散开

他独自在水边洗手

十指流出鲜红

一颗头颅幻成太阳

飞奔远去

海子在燃烧。痛而快地燃烧。然后熄灭了自己。而他的灵魂是一座岛屿，神秘而生生不息。我们无法横渡，除非这个世界把我们逼着向死而生。

        我们永远无法去窥探一个诗人的灵魂，正如我们无法真正懂得海子的诗歌。海子的诗里，有着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挣扎。他是一个纯粹的诗人，正因为纯粹，所以无法苟同。

        他向死而生，之于对诗歌的信仰，之于对俗世的热爱，他将自己的生命燃烧，所有华美的火焰都留在了诗里，唯一留给现实世界的只有一把枯骨，和随风而散的灰烬。这一个转身，那么决绝，那么不留余地。

        他曾说过，“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他在诗里谈论麦田，谈论收成，谈论空旷沙漠里的群星，谈论自己的所爱与所得。仿佛只有在文字里，他才真正活着。他同诗与远方无限接近又无限背离，极端的矛盾和极致的和谐都在一个人身上，让人看不懂，读不透。只能隔着他的诗歌，去一遍遍勾勒海子的模样。

马东旭：1985年出生在豫东农村，文字散见于《诗刊》《星星》《绿风》《诗林》《诗潮》《诗选刊》《散文诗》《青年文学》《青年作家》及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卢森堡、香港、台湾等海外华文刊物，获《人民文学》《诗歌月刊》等征文奖，入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中国年度散文诗.2009》《中国当代诗歌导读（1949-2009）》等多种年度选本。著有诗歌草本《申家沟》。现为河南省散文诗学会理事。

晓莉:《为你朗诵》平台主播，酷爱朗诵、音乐，擅长古筝演奏。一个徜徉于音色间，行走在诗意里的温婉女子。

鲁莹为你朗诵巴金的作品《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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