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要低头行走，也要抬头看天

 �点击上方蓝字即可关注  声音的眼睛 | 第600期

仰  望

 作者：马野    朗诵：布谷

作者：马野，甘肃合水人，现任甘肃庆阳政协副主席。大学时代开始从事文学创作，曾在《诗刊》《读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等多家报刊发表作品。作品多次获奖，并有作品入选高职高专语文教材。

朗诵：布谷，庆阳广播电视台广播部副主任、国家一级播音员、省级普通话测试员。个性签名：将文字音节的美，再活出它一次重新的生命……

整日里，斗室枯坐，又是背阴的房子，连阳光也透不进许多，本来活泼好动、生气尚足的人，竟有些像这椅子、这书案，成了房子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了。

偶尔地，仰仰腰背，伸伸胳膊，放眼望上去，又倏地被天花板白��地挡了回来。好像天花板是天，地板就是地了。

心底就有些怨，读大千世界、写芸芸众生的人，却原来像一只蜗牛或一件家具。罢了，罢了，任它什么，掷下书卷纸笔，看看天去。

一个人便踽踽地踱到了市郊的一座山头上。先畅畅地出一口气，让心胸豁亮着，再把低惯了的头抬起来，寻找暌违日久的真正的天空。

那眼睛像是笼子里关久了的鸟，切切地冲那一天蔚蓝而云。之后便痴痴地粘住，不愿离开须臾。正好有鸟飞临头顶，啾啾地叫，款款地飞，心中便疑惑地不知是真的鸟，还是自己的眼睛，或者就是心，正在向天空倾吐郁积的愁绪。白云，悠悠地，颤颤地，宛若抖动的白绸，像优美的舞蹈，而又去了许多雕饰、做作、浮华，浑然天成。

在这样的天底下，澄澈的蓝，凉凉的白，汩汩的涌人胸中，原先那一团混沌觉着层层漾开，渐渐地，渐渐地，就只剩一颗空空洞洞的心了，空空洞洞地跳。

这时，有风穿过身体，人轻薄如纸，完全地不胜风力的样子，有些飘飘然。以至于竟如化为乌有，不知有我，也不知有天。

时间用手推我，晚风用掌扇我，也浑然不觉。只到落日重重地踹我一脚，才蓦然发现，鸟已无影，云也无踪，夜幕四合，遮住了天空。眼睛归巢，心落入胸中，我又是我了。只是回去的脚步很轻，很轻，有些像云。走在大地上，像是云飘在天空。

归坐。椅子还是那把，书打开着，纸铺展着，笔帽也没有戴上，物依旧，人已全新。无需拈烟点火，书页便哗啦啦地翻过去了，诗思也顺溜了许多。

心里怪怪地想，这么好的天，原来就在头顶，举首便收眼底，为何偏要终日缩腰弓背作虾状，吭吭哧哧如蜗牛爬那永无尽头的格子路？书中所写的、笔下所流露的，不都原原本本、坦坦荡荡地在天上吗？

终究是有些悟了：低头行走，还要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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