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和扮演叶塞尼亚的墨西哥演员杰奎琳合影 1984年
当年,李梓在《叶塞尼亚》中,那一声"当兵的",不知道曾经迷倒过多少人!那时我们不大有机会跟观众见面,有些人就把李梓想象成她为之配音的那些美女。有的年轻人不但给她写情书,还在信里夹上一片树叶什么的,表示对她的爱慕。真是很浪漫。
李梓是1957年上译建厂时,她是自己要求,由上影演员剧团调来我厂的。她说:"老天爷真不公平,我的弟弟、妹妹长的都很漂亮,可他们都不干文艺工作,就我干文艺工作,我最不漂亮。"但是她声音甜美,表演朴实。绝对是一块配音演员的好材料。从50年代末开始,她担任很多重点片的女主角,30多年来,配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译制片。如《白夜》《阴谋与爱情》《红菱艳》《简�爱》《巴黎圣母院》《音乐之声》《叶塞尼亚》《冷酷的心》等等.。因此,我说她是我们厂的当家花旦。
李梓不但配音上是把好手,生活上也是个"能干的小娘们"(我封她的)。那时候,一般不用被套,被里、被面都是要用手工缝的。星期天如果太阳好,她能一天拆洗三床被子。她女儿生病了,吃不下泡饭,她能早起现到菜场去买肉,剁馅儿,给女儿裹馄饨吃。这还不算,她还像个野小子一样,敢徒手从田里捉蛇。有一次,我们下乡劳动,睡中觉时,门外的大喇叭太响,吵得大家睡不着。李梓像猴一样顺着水泥柱爬上去就把大喇叭摘下来了。
我们厂还在梵皇渡路的时候,有一次加夜班,我们几个人到曹家渡去吃锅贴。卖锅贴的小店门口就是烙锅贴的煤球炉子。店家刚刚新添了煤球,我不小心吸进了一口浓浓的煤气,立刻引发了我的哮喘毛病。因为只是出来吃个点心,缓解的药也没带在身边。这一发病,根本就一步路也走不动了。只好由李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厂去帮我拿药。当年,她是个何等身手矫健的人物。
上世纪60年代初,正是三年困难时期,物资匮乏。戴学庐结婚时,靠新娘从家乡带来的一点扣肉、团子,分两次请我们吃饭。男的一拨,女的一拨。席间大家开心,还喝了点酒。李梓是号称会喝酒的,就有点喝多了。她开始无缘无故地笑,大家看见她傻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看见我们笑,就又笑,简直笑翻了天。多年后,只要聚会时喝酒,就会有人讲起李梓那次的笑。转眼五十年过去了,那珠落玉盘般的笑声,至今仍留在我耳边。
去年,小戴又请我们当年去他家吃喜酒的几个人,到他现在的郊区别墅做客。而当年被他请去的那伙男宾,于鼎、伍经纬已经一个都不在人世了。而那时的新郎、新娘也早已做了外公、外婆。
李梓近年来身体也大不如前。她骨质疏松,摔跤很容易骨折。眼睛也不好,只能靠放大镜看报纸。所以中央台《艺术人生》节目组来邀请我们去北京时,我很担心,就怕她摔着。我本想叫人扶着她点,可她不要人扶。在京期间,不是我管她,反而是她管起我来。有一天,突然变得很热,大家都在脱外套。我也准备脱,她大吼一声:"你不能脱。你万一受凉,生起病来怎么办。"她觉得她还是那个能爬杆上树的李梓,而我却是那个动不动就要去医院挂急诊的病秧子。
李梓老师和苏秀老师录制《艺术人生》 2006年
我们在北京时,李梓的弟弟李念带着妻子来到旅馆。李梓把他们夫妻领到我的房间说:"李念来看老师了"。
那大约还在文革前,上海电影学校招考电影演员,李梓请我帮助辅导她弟弟李念。那时的李念长得非常漂亮,人也有灵气。后来果然考取了。可他是首钢工人,厂里不放他去,他只能放弃。如果他去了电影学校,也许中国电影界又多了一个唐国强或者王心刚之类的人物呢。
现在她的孙子任重终于接了她的班,成了上海广播电台的一名主持。而且,小伙子也像舅公一样面貌清秀。
李梓和孙子任重 2012年春节
2011.夏
(李梓老师于2014年1月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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